简论季札五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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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延陵君子季札,吾常人文始祖。人文之要,重在五德。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,为我中华民族三千年传统道德之精髓。季札五德俱备,影响深远。简而论之。

  一、 三让王位,仁也,礼也

  泰伯三让王位,孔子赞为至德。第十九世季札,克绍遗风。父寿梦欲传贤不传长,季札推让。长兄诸樊继位,意在继承父志,兄弟递相为君,而致国于札。季札又让二兄余祭、三兄余昧。于是宗室相残,人皆质疑,季子墨守愚仁旧礼,而致国亡,非贤也,可为罪人。然则,季子继位,国果能治乎!非也。当其乱世,子弑其父,兄弟相残,屡见不鲜,孤石难挽狂澜,如其被弑,不如三让,以仁以礼,垂范后世。苏轼《延州耒季子赞并序》有云:"夫子胥以阖闾霸,而夫差杀之如皂隶,岂独难于季子乎!呜呼悲哉!吾是以知夫差之不道,至于使季子不敢言也。苏子曰:延州耒季子,张子房不死者也。江左诸人好谈子房季札之贤有以夫,此可与知者论,难与俗人言也。"季子三让,诟病者赞叹者,见仁见智,东坡早已预料。今日观之,确为谠论。

  二、挂剑重诺,义也、信也

  春秋乱世,礼崩乐坏,谎言欺诈,人人自危。季子出访,路径徐国,徐君爱剑,季子心诺,回归徐墓,挂剑而去。当其时,言诺、众诺、生诺均难,何况心诺、独诺、死诺,天知地知人不知,其诺之重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,可泣鬼神,可撼天地。季札之义之信,名震千古。今四川雅安出土东汉高颐阙浮雕、安徽马鞍山出市出土孙吴朱然墓漆盒,均绘有季札挂剑图。江苏泗阳与徐州云龙山有挂剑台遗址。唐周昙有诗云:

  吹毛霜刃过千金,生许徐君死桂林,宝剑徒称无价宝,行心更贵不欺心。

  三、 观乐知政知人,智也

  季札聘鲁使齐游郑卫,观其乐舞而评其政治兴衰、民事得,此不仅表现其学识渊博,评论的当,亦可见共政治理念。季札赞扬勤而不怨、忧而不困、思而不慎、乐而不滛、思而不贰,怨而不言、直而不倨、曲而不屈、迩而不偪、远而不携、迁而不滛、复而不厌、哀而不愁、乐而不荒、用而不匮、广而不宣、施而不费、取而不贪、处而不底、行而不流,可称为"五声和,八风平,节有度,守有序"。凡风化委琐,国无明主者,"其先亡乎","其能久乎"、以德治国之理念昭然。所交,知人知心,宅心仁厚。

  使齐,谓晏平仲"纳邑为政,无邑无政,乃免于难";与郑子产交,谓子产:"政必及子。子为政,慎之以礼,不然,郑国将败";使卫,与蘧瑗、史狥、史緧、公子荆、公叔发、公子朝等交,感叹"卫多君子,未有患也";在晋,临行告别叔向:"吾子好直,必思自免于难"。此皆见微知著,谠实之论,宅心仁厚。汉班固以为季札乃春秋第二贤人。司马迁为之赞叹:"延陵季子之仁心,慕义无穷,见微而知清浊。呜呼!又何其闳览博物君子也。"知政知人,其智无穷。

  录东晋殷仲堪《季子庙碑文》(见《丹阳县志补遗》)数语,以作本文之结:"仁和阳春之德,志邈秋云之高,凝雪不足拟其洁,南全无以喻其贞。……自古皆有让,未若君之高者。……解剑徐君之墓,亮至信于不言;指金采薪之士,表幽人之高情。……英风澡浴,遗德在民。虽复世经五代,年积千祀,而坟陇勿剪,庙宇常存。"